中国对北韩的立场正在转变方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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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韩《中央日报》英文版8月6日发表华盛顿“战略及国际研究中心”亚洲、日本高级副主席格林（Michael J. Green）的文章说，在首尔和华盛顿，一些智库和政府机构越来越强烈地认为，中国对北韩的立场可能正在转变方向，有助于解决与平壤的核僵局。

今年2月中共中央党校《学习时报》一位副主编在《金融时报》上发表的一篇文章，更加大了人们的期望。那篇文章提出，中国应当任由北韩垮台。南韩朴槿惠总统的“政治互信”战略，目的也是从中国对北韩政策的挫败获取利益，并且借此在非核化与南北关系上向平壤施加更大压力。

那么在习近平和奥巴马、朴槿惠的高峰会后，我们现在可以说中国改变了对北韩的立场吗？笔者在华盛顿和东亚各地，就这个问题询问过中国的学者、官员及其他中国外交政策专家。笔者认为可以对中国目前的北韩立场作出如下评估：

第一，中国领导人和人民厌恶北韩的金正恩政权。金日成和金正日懂得如何从中国人那里牟取利益，同时不伤北京的颜面。胡锦涛不喜欢金正日，而习近平和当前的领导人则根本看不起金正恩。中国领导人还必须回应中国网民的情绪，他们认为年轻的金正恩厚颜无耻。中国东北的居民能够感受到北韩最近一次核试验，担心继续在中国边境附近核爆，触发区内的活火山爆发，造成持久的环境生态破坏。中国人民感到愤怒，但仅仅这一点还不足以必然改变中国的北韩政策。

第二，中国领导人想和南韩总统朴槿惠交好。朴槿惠娴熟的中国普通话，谦虚、真诚的风度吸引了中国公众。中国政府想让首尔当局脱离前总统李明博的强硬路线，在更长期内削弱与美国的安全联系；或者至少通过北京和首尔坚实的经济、政治对话，平衡南韩与美国的安全联系。北京出于敏感的的战略原因，把与朴槿惠政府的关系看作机会，并不在意对南韩表现出某种偏爱，并为此在平壤付出代价。

第三，北韩核试后，中国虽然调整了对北韩政策，但并没有作出根本改变。北京暂停了主要银行与北韩银行的业务往来，执行了联合国安理会制裁令。但中国也继续允许小型的地区性银行与北韩交易。中国政府更仔细地检查驶往北韩的船只，但只是抽查而非全面检查。北韩80%至90%的进口粮食和燃料来自中国。北韩和中国的贸易额持续增长。北京对北韩政策的底线是，认为继续加大压力可能导致北韩不稳，甚至政权崩溃。所以应继续实行大棒加胡萝卜政策。这虽然是重要的战略调整，但并没有全面改变对平壤的政策。

第四，中国专家的主流观点是，北韩将走向开放、改革，因为金正恩依靠的是党，而金正日依靠的是军队。然而几乎没有中共官员或专家认为，金正恩准备尽快放弃核武发展。他们多数认为，一种有耐性的战略是行得通的——因为平壤实际上必须像邓小平做过的那样，选择经济开放道路。但这并不是华盛顿的主流观点。在华盛顿，主流看法是，北韩把发展核武视为保住政权，威慑南韩和东北亚邻国，又不必冒政治开放风险的手段。

第五，北京显然不会改变对北韩的基本外交立场。中国人认为，北京执行了联合国安理会对北韩的制裁，而美国、南韩、日本的责任，是无先决条件返回六方会谈。北京还继续坚持，六方会谈应重组为五加一的新形式，以便向平壤施加更大的外交压力。美国、南韩、日本的立场是，平壤需要采取措施重建互信，例如暂停核试或其他措施等。

第六，中国专家更乐意讨论朝鲜半岛的前途，但中国政府却对与首尔或华盛顿一起讨论半岛问题，持谨慎态度。因为那可能刺激平壤当局，或鼓励一种由美国或南韩操作的“改变北韩政权”战略。

总之，中国对北韩的态度出现了重要变化，也出现了更多的争论。这值得进一步的互动和对话，因为中国的立场十分重要。不过，现在说中国对北韩的基本战略发生了改变，还为时过早。